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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ednesday, December 19, 2012

作做写真

人渐渐的老去,才发现收藏在脑袋的回忆也逐渐逝去,怎么找也找不到。这是痴呆的开端,还是精神开始反扑归真,去芜存菁?过去发黄了了的青春热忱,不知散落在哪角落,掬不起,寻不着。生活中一点一滴,像镜湖一样清澈宜然,偶尔飞来蜻蜓点水,不时倒影闲鹤归帆,乐而不淫,哀而不伤。

是该买笔记本了。越是不想写,越是写不出,越是不写出,越是想不写。

想写些关于世界的大事, 像大家报导新闻一样, 煞有介事。偏偏许许多多真实的事,都不为人道,不堪入目, 永远也不能令人信服。

想写感人的话,可以触动你的心房。像世纪大裁缝师那样,在心中描绘彩霞,再把它裁剪成霓裳,让人落泪,不让人褪下。

有没有快乐的事,能让我笔动而忘怀,能让老儿女们阅而雀雀欲动,纸载而飞扬,墨沾而明亮?让我把它们一一写下,为我们每日都伏在背上的家担,妈妈提在腰间两百多日的心肝,添一点欢畅。

有没有梦,数万年已经在奔腾的那种,烈火熔岩,残道暴政也不能淹没的那一种?我要刻写,让夜未瞑周神也匆匆而来,给先人来人后人枕脚绣一抹香,等他们拈着,拿捏成花,牵扯成缘,在千千万万的微灯光下。我们可以凝视着它。

有歌吗?我们吸吸嚼嚼,嚼嚼吸吸,仍旧忘不了的那一 首。我们从书上把它偷偷摸摸的抄下来,一直挂在咀边,直到物转星移,儿女成堂,仍然会在听雨时哼起的那一首。

乘着越来越凉的夜,把它们写下来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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